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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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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不周本來在低頭找鑰匙, 聽到她的話, 他側頭:“你想去我那兒?”

諸彎彎:“……我為什麽要去你那兒?”

“這不就完了。”

陳不周完全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,說完就拿出了諸彎彎家的鑰匙, 自顧自地打開門。

在諸彎彎和陳不周還不是現在這種關系的時候,為了表示自己不歡迎的態度,她每次都會把他的拖鞋藏進櫃子裏, 堅決不讓他產生“這裏很容易進來”的錯覺。但他一點也不在意,來了就自己開櫃子拿拖鞋, 餓了就開她的冰箱吃她的飯, 困了就脫掉衣服睡她的床。

現在,雖然兩個人的關系和以前不一樣了,但陳不周對進她家的態度卻什麽變化都沒有, 進門第一件事還是去櫃子裏找那雙只有他穿過的男士拖鞋。

“我去洗澡。”

換完鞋,陳不周走到客廳打開行李, 找出換洗的背心和短褲, 又翻出條內褲, 拎著就去了衛生間,簡直比在自己家裏還自在。

諸彎彎看了眼衛生間門的那塊毛玻璃,在心裏撓了兩下, 又被記憶裏指甲撓玻璃的聲音毛到, 渾身抖了一下, 趕緊繼續馱著她的大背包,賣力地走回到屋,然後“咚”地一聲, 把自己和背包一起丟到床上。

緩了兩口氣卸掉背包,諸彎彎按開空調,四躺八仰地徹底癱倒休息。

過了好一會兒,累到發軟的胳膊總算能動,她才慢吞吞地換上家居服,盤著腿坐回床上開始收拾行李。

沒開封的零食先堆在手邊,穿過的臟衣服丟進竹編的洗衣筐,還沒穿的襪子放回抽屜裏。

抽屜、抽屜、抽屜……

諸彎彎坐在床中間,離床頭櫃的抽屜有點遠,只能使勁伸著胳膊去夠。

好容易扒開抽屜,抽屜最上面放的東西卻讓她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
刑偵總局證件。

是你啊。諸彎彎彎腰傾著身把證件撈到手裏,兩只手合住使勁地搓了搓。

這次說什麽也要隨身帶著你!

但還沒等她想好要把證件放到哪兒,她屁股後面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。

諸彎彎拿過手機。

是老諸的電話?才剛分開不到半天……

心裏突然冒出種不好的預感,諸彎彎趕緊滑動接聽鍵:“餵?”

“餵,到家了?”

電話對面,老諸的聲音響亮地響起來。

“到了。”聽到老諸的聲音,諸彎彎安下心。

“你呢?剛下飛機?”

“對,等大巴呢。”

老諸猶豫了一下,然後鬼鬼祟祟地放小了聲音:“陳不周不在你旁邊吧?”

諸彎彎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,陳不周還在衛生間裏洗澡。

“不在。”

“哦,是這麽回事兒,”聽到陳不周不在,老諸的聲音又恢覆了豪邁,“今天早上你還睡著的時候,陳不周找我說了幾句話,我一路琢磨到現在,楞是沒琢磨明白。”

諸彎彎閑著沒事,把證件丟回抽屜,就開始邊單手疊著衣服邊問:“他說什麽了?”

老諸:“他說他剛知道他爸跟我提過給他介紹相親的事兒,還說他不會去相親。”

諸彎彎疊衣服的手停下來。

老諸納悶:“你說……他跟我說這話是什麽意思?說這話倒也沒什麽,但他說的時候那態度特別正式,我聽的時候都忍不住把二郎腿放下來了,聽完也不知道該回什麽。”

聽了老諸的話,諸彎彎出神了一下,然後很快就把這件事和昨天陳叔叔的那通電話聯系上了。他在電話裏說過“你什麽都不用做,我自己跟諸叔解釋”,指的應該就是相親這件事。

諸彎彎抱住她準備往臟衣桶丟的衣服,嘴角彎彎地翹起來。

她下巴貼著膝蓋晃呀晃:“那你回了他什麽?”

“我能回什麽?就說好啊知道了,”老諸忍不住又一次納悶地念叨,“他是真的搞得很正經,你沒見到你是不知道,他就差西裝領帶穿全了來跟我談了。”

諸彎彎的心情突然就好到不得了。她坐不住,拿著手機跳下床,邊你聽著老諸說話邊繞圈,

在臥室裏繞了兩圈還是停不下來,就溜達著走了出去,站到衛生間門口,靠著毛玻璃門聽了一會兒裏面花灑淅淅瀝瀝的聲音。

但沒多久,諸彎彎就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。

她剛想走開,衛生間的門突然推開一條縫,霧氣一下漫出來。

陳不周裸著上半身,單手撩起額前還在滴水的頭發,問她:“你在外面站著半天幹嘛呢?”

諸彎彎趕緊把手機背到身後:“路過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陳不周明顯不信地瞥了她一眼,不打算追究。看她想跑,他擡手壓住她腦袋,“等會兒,上次那瓶洗發水呢?”

諸彎彎:“我用完了,現在在用洗發皂。就是洗手臺肥皂盒裏藍色的那個。”

是姜小雛純手工做給她的,上面還嵌了好幾顆星星呢。

“洗發皂?”

陳不周眉頭皺著往後望了望。

諸彎彎看他一臉“什麽玩意兒”的嫌棄表情,就說:“你箱子裏還有旅行裝的洗發水,我去拿給你。”邊說著邊很有理由地彎腰、轉身從他的手掌下面你逃掉。

“不用了。”陳不周胳膊一伸捏住她的後脖子,“我一會兒下樓去超市買。”、

他說完,頓了頓,把門拉得更開,“你要是搬去我那兒,我就不買了。”

諸彎彎閉著眼,腦袋搖得無比拼命,頭發都亂了。

陳不周也不生氣,拉住她的胳膊,把她拖回身前,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。

他渾身都濕漉漉的,頭發也滴著水,這樣一抱一親,把她的身上也弄得濕乎乎,尤其是貼在他胸前的後背布料,一片潮。

諸彎彎伸手擦了一下被他弄濕的臉,小聲地抱怨:“你身上都是水。”

陳不周聽完,濕胳膊勾住她的脖子,使勁把水往她脖子上蹭。

“嫌我身上有水?”他懶懶地出主意,“那進來陪我洗好了。”說著勒著她的脖子就把她往裏拖。

“我才不去!”

諸彎彎甩開拖鞋踩到他的腳背上,用力胡亂地踩。

但她那點小力氣對陳不周來說跟本就沒有阻力,他邊摟著她,邊撩開她的頭發,細細地親她的脖子。

“現在不準親我!”

昨晚讓你好好親你不親,她現在手裏還拿著電話呢。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諸彎彎低頭看向手機,還在通話中的界面。

她猛地用把手機倒扣,整個人都僵住了,也不敢跟陳不周鬧了。

陳不周親了她一會兒,揉揉她的頭發,就關門進去洗頭了,但諸彎彎還是沒敢把倒扣著的手翻過來。

一步步挪到客廳,諸彎彎坐進沙發,快速地把手機翻了一下再倒扣回去。

……

屏幕還是亮的tat

猶豫來猶豫去,諸彎彎還是把手機翻了回來。

看著通話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,她的手指在按到掛斷的紅色小標志前勾了回去。

最後,她閉了閉眼,小心翼翼地把手機貼到耳邊:“爸,你還在呀?”

“嗯……”

半晌,老諸出了聲。

“嗯……”

他又嗯了一聲。

“嗯……”

第三次了。

嘟嘟嘟。

掛斷了。

……

雖然掛斷電話的是老諸,但諸彎彎還是很想把臉埋起來再也不擡頭。

她都不知道下次該怎麽開始跟老諸說話了。

越想越坐不住,諸彎彎站起來又開始在家裏,再次走了好幾圈,最後就停在了冰箱前。

拉開冰箱,還有一提啤酒易拉罐。

——

陳不周洗澡順便洗了臟衣服,出來時就看到諸彎彎背靠著沙發坐在地上,腳底擺著五個空的啤酒易拉罐。

看到陳不周出來,諸彎彎很快地爬起來向他跑,陳不周朝她展開了點胳膊,她就砰地撲到了他的懷裏。

陳不周看她一小點地抱在他懷裏,伸手就去環她,但他的手臂剛碰到她後背,胸前就劇烈地疼了一下。

“嘶……”

陳不周掰著諸彎彎的額頭,把她緊貼在他胸前的臉向後掰,然後就看到諸彎彎鉆在他懷裏,正大張著嘴,用牙齒狠狠地咬住他的胸前。

陳不周還沒來得及有什麽動作,就又眼睜睜地看到她咬夠這塊肉以後松開嘴,接著重新張大、露出牙齒,對準旁邊的一塊肉,毫不留情地再次咬下去。

陳不周頓時有種他抱了一只小霸王龍的錯覺。

以前諸彎彎喝醉的時候也經常出狀況,整個人木頭人一樣地失去意識,或者迷糊地滿世界轉圈撞人,但沒想到現在已經進化到開始咬人了。

一口兩口就算了,咬了兩口之後還想咬,陳不周就沒法再順著她了。半抱半推地把她按到沙發坐下,打開電視,自己坐到旁邊防止她歪倒摔下去。

諸彎彎直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電視,又扭頭對向他,抓住他的胳膊,抓牢,張嘴,嗷嗚一口咬上去。

諸彎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勁兒,咬得跟吃飯似的,好在胳膊比前胸的肉耐咬,陳不周覺著沒有剛才那麽疼。

諸彎彎抱住了就咬個不停,一口一口,在陳不周的手臂上留下一排的牙印,直到咬到肩膀再也咬不到,才失望地停下來,盯著他的脖子。

陳不周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子。

別的就算了,但她咬人太疼了,而且還全是一口一個牙印。

“張嘴。”

他扭住她的下巴去看她的牙。

每顆都挺整齊的,一顆尖牙都沒有,怎麽咬人就那麽疼?

他從行李裏翻出塊牛肉幹,塞到諸彎彎嘴裏讓她咬,然後自己走到鏡子前。他現在穿著背心,胳膊完全露在外面,一片的牙印還沾著口水,慘不忍睹。

他嘖了一聲,再回頭看,諸彎彎已經咬著吃到一半的牛肉幹,縮在沙發上睡著了。

陳不周走過去想抱她,但她卻閉著眼睛一個勁兒地想上他的後背,陳不周只能蹲下把她背起來。

諸彎彎心滿意足地趴在他的後背上,嘴唇在他的後脖子上蹭呀蹭,跟還沒胖起來的小橘花簡直一模一樣。

然後,就在陳不周放松警惕的瞬間,蹭夠了的諸彎彎把嘴貼到他臉邊,張開了嘴。

……

——

諸彎彎這一覺到後來睡得很不踏實,總覺得不是胸口沈,就是肚子沈,有時候連胳膊和腿都動彈不了,但她實在太困了,又舍不得醒,於是就這麽到處都很沈的硬挨著睡了一整晚。

第二天一早,等她想到上班時間、終於決定睜開眼睛,她才發現導致她整晚呼吸困難的罪魁禍首,原來是又胖了一圈的小橘花。

看著趴在自己肚子上的肥橘貓,諸彎彎伸手就想它推走,但她剛起床,手一點力氣都沒有,完全沒能讓重如磐石的小橘花挪動一點。

而感受到了她的觸碰,小橘花慢吞吞睜開了一只眼,看到是她,它就又毫無興趣地把眼睛閉上了。

……

諸彎彎都快被它壓得胃都擠出來了,趕不走,翻身還怕把它翻到地上去,諸彎彎只能仰著脖子喊它的主人。

“陳不周!!!過來把貓抱走!!!”

陳不周咬著片面包,邊放下他半袖的T恤,邊走進屋到床邊,順著小橘花的毛擼了它兩把。

小橘花舒服地呼嚕呼嚕地叫了兩聲,然後就很給面子地優雅地跳下了床。

“我把車開過來了,可以吃了早飯再走。”

陳不周兩句話,把就諸彎彎對小橘花出現她肚子上的質問堵了回去。

一大早有現成的早飯,還能不用擠地鐵上班,被小橘花壓一晚上算什麽!

諸彎彎一下子就坐起來,下床時無意中看到了陳不周的耳朵後面。

她穿上拖鞋看著他問:“你的脖子怎麽了?”

陳不周摸了摸他的側脖頸,不想理她。

昨天背她時還算躲得及時,沒被她咬到臉,但脖子還是沒能幸免,被她咬中了一小塊,現在已經腫起來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被蚊子咬糊弄過去。

諸彎彎沒聽到回答也很習以為常,抓緊時間跑去洗臉刷牙。

就這幾步的路,她就發現她的房子裏發生了很多變化。

比如她的臥室裏多了一個敞著的簡易衣櫃,裏面全是陳不周的衣服,客廳她的書架上就多了好幾本陳不周的專業書,衛生間裏還掛著陳不周晾幹的平角黑內褲,就掛在她之前沒有收的純棉三角內褲旁邊。

陳不周以前雖然也成天只穿內褲滿屋子晃,但也從來不會把內褲這種私人的東西掛出來,這簡直跟小橘花在床上撒尿圈地盤差不多。

洗漱完,諸彎彎吃著面包回臥室收拾上班的東西,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剛想拿證件,就看到裏面放了兩盒還沒拆塑封的condom。

……

……

諸彎彎拿出證件,咚得把抽屜關上。

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看到……

——

坐車上班就是舒服。諸彎彎隨手就能指條不堵車的小路,不僅速度快,而且還不用在地鐵上用自己的臉貼別人的後背。

但這種舒服的感覺也就只到停車場了。

從陳不周的車上下來,諸彎彎就總是感覺到周圍有人在朝他們看,但她卻搞不清楚他們是在看她還是在看陳不周。

她坐陳不周的車來上班又不是第一次,為什麽突然就這麽惹人註目了?

諸彎彎仔細想了想,還是找不出什麽理由。她覺得她可能是因為心裏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、生怕別人發現,變得太敏感了,所以才會這麽疑神疑鬼。

於是她就像往常一樣,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刑偵局大樓,和陳不周一起進了電梯。

就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刻,有人伸手攔了一下電梯門。

電梯門再次打開,外面站著的是正在說笑的物證科小胡和檢驗科小李。他們倆住同一個小區,平時上下班都是搭夥一起走。

小胡從正在打開的電梯裏看到諸彎彎,興奮地開口:“哎哎諸顧問!正好我問……”

電梯門又打開了一點,讓他看到了裏面還站著一個陳不周,小胡嚇得猛地收回聲音,發出了一個很劇烈的倒抽氣。

電梯門徹底打開,站在角落裏的陳不周擡起頭,看向有著後退趨勢的小胡:“不進來嗎?”

小胡一把抓住左顧右盼想要裝成路過的小李,拖著他一點點進了電梯,兩個人手牽手站在諸彎彎和陳不周前面。

諸彎彎後退了一步給他們讓地方,然後盯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。

——

電梯安靜地上升,四個人依次出了電梯。

諸彎彎進了一組辦公室,看到在吃早飯的陸渺,打了個招呼:“二組的人呢?我剛從停車場上來,一輛二組的車都沒有。”

陸渺把嘴裏的肉包子咽下去,摸了摸嘴上的油:“都在外面跑於牧生的案子。”

諸彎彎拉開椅子,坐到他身邊:“人還沒找到?”

“活不見人,死不見屍。”

陸渺又喝了兩口塑料杯裏最後的小米粥,然後把杯子裝進塑料袋,一起丟進垃圾桶。

他順勢伸了個懶腰:“基本排除綁架要贖金和他自己跑路的嫌疑了,現在最關鍵的是死活找不到於牧生下班以後的去向,就跟憑空消失了似的,問誰誰都不知道,二組長嘴角上火,生生長了一排的水泡。真是要命。”

沒等諸彎彎問細節,姜小雛突然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,很著急地朝她招手。

諸彎彎剛走出去,就被姜小雛握住了手。

姜小雛看起來憂心忡忡:“有件事,我也不知道你聽說沒有。”

她用力拉著她的手,“我聽說他們都在傳,說我師哥有女朋友了。我本來不信!但是……”她的手更加用力,“剛才師哥進辦公室,我親眼看到他的脖子上有痕跡。”

“雖然我沒敢靠近看,但那個痕跡,絕對不是蚊子咬的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先謝謝有愛的讚助商們~

上章的沙發小天使是 [開心果]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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